故事当我偶遇到前任时,我便不慌不忙的给他
2023/5/3 来源:不详01
我为他写了四年的短视频故事脚本。
也是他青春视频里,永远以背影出境的女主角。
他火遍全网后,应百万粉丝热烈要求,放出一期女主的正面真容。
明艳动人,巧笑倩兮。
哪里都好,只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
手机嗡的一声震动。
我收到条社交平台的最新内容推送。
显示秦亦阳的账号在半分钟前上传了一段新的创作视频。
上方配有文字:[她来了,带着你们想要的高清正脸来了。]
画面中走来一个年轻女孩,她穿着时尚靓丽,尽管深秋了,还露出两条细长直的铅笔腿。
她跟秦亦阳漫步在铺满落叶的柏油路面,浪漫得如同一幅法国油画。
眼睛忽然一阵刺痛,像被无形的针尖扎进瞳孔。
这是秦亦阳做短视频博主四年以来,第一回出现女孩正脸。
当年他粉丝破万的那天,我正在郊区做新闻报道。
秦亦阳在四十度的暑气热浪中,穿过大半个城市,只为跑来给我一枚拥抱。
他滚烫的鼻息喷洒到我耳垂上,满身淋漓大汗,兴奋低语,“柠柠,你从没让我失望过。”
我在一片起哄声里,缓缓抬起手,红着脸回抱住他。
熟悉我们的朋友都知道,我不仅是他优秀的脚本策划,也在情节需要时,充当他视频中无处不在的工具人。
他喂我吃过冰激凌,用黑色皮筋帮我扎小辫,背我淌过落雨的水塘。
尽管我从来只以背影示人,方便他的粉丝代入我的女友角色。
但在这一帧帧的甜蜜画面里,我跟秦亦阳演尽热恋情侣该有的互动,谈了一场万众瞩目的恋爱。
我以为整整四年,我们友达以上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了,他却一声不吭地上传了这个视频。
如同一记当头闷棍,砸的我眼冒金星。
浑身力气似乎被瞬间抽空,良久之后,我才颤抖着去拨秦亦阳的电话。
我有太多的疑惑,想问他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拍的,那个女孩又是谁?
我甚至在脑中先演练了一遍,一会儿该怎样尽可能地用自然诙谐的语气试探他,“行啊你,哪里骗来个漂亮姑娘?”
但冰冷的机械音响了十几秒,没人接听,被自动挂断。
半分钟后,我看到秦亦阳的主页发生了变化。
他把刚才那条内容设为首页置顶。
并在评论区艾特视频里的女孩。
对方秒回他一个爱心图标。
我握住手机的指尖冰凉发颤,心上某一块地方正在分崩塌陷。
秦亦阳始终没有回我电话,我决定去他工作室找他。
推开熟悉的玻璃门,我看见视频里的女孩坐在露台的竹制吊椅里,怀里抱着我平日午睡时用的柴犬靠枕。
秦亦阳斜倚着栏杆站她身前,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笑声顺了夜风传过来。
我无数次走过这扇门,却从没感觉像现在这么多余。
秦亦阳听到门锁的动静,侧头望见我,眼中缀满还未褪去的笑意,扫向我时化成一抹惊讶。
“你怎么来了?”
他淡淡问我,眼神有点轻微的别扭。
我忽然很想笑,这间工作室是我独立监工完成的,里面每一样东西都是经我精挑细选添置进来的。
我怎么不能来?
02
几年前秦亦阳透露说想要个活动室,我帮他找了小半年,在他家附近创意园区租下个带大露台的办公室。
我们都是有主业的,经营这个自媒体账号完全是出于兴趣爱好。
为了不耽误他的本职工作,那段时间我一下班就扎进创意园,就差直接在园区打地铺了。
当时整个团队只有我跟秦亦阳两个人,里外的装潢,设计,家具摆件,一直到通讯网线都是我全权包办的。
现在一陌生女孩就这么轻巧地坐在我费尽心血为他打造的工作室里。
他却反过来问我:你怎么来了。
我用力闭一闭模糊酸涩的眼睛,硬扯出一丝微笑。
“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有点事想跟你聊聊就来了。”
秦亦阳见我大体还算平静,似乎微微松口气。
这时,女孩站起身,冲他甜笑,“师兄,今天时间太晚啦,我就先回去了。”
秦亦阳抬手瞥一眼腕表,语气温柔,“是不早了,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家。”
他从裤兜里掏出崭新的车钥匙,扭头看我,神色迟疑几秒。
“你也一起吧,有什么我们路上聊?”
短短几句话,好像他们才是一国的。
泾渭分明,将我排除在外。
沉默须臾,我才哑着嗓子点一点头,“好。”
秦亦阳的车就停在地上停车场,女孩走在前面,很自然地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
动作熟练的如同做过许多次。
但这辆车是秦亦阳两个月前新买的。
我只在他发的照片里看见过,还一次都没乘过。
太多的细节倾泻式的压到心头,我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一寸寸变凉。
不记得是怎么坐上后车座的,我从他们的聊天里知道,女孩叫凌楠,是秦亦阳公司新招的实习生。
恰好和秦亦阳是同一专业的校友,两人如今以师兄妹相称。
秦亦阳熟门熟路地把她送回家,女孩一走,热闹的车厢很快就陷入谜一般的沉寂中。
我忍到现在,终于开口问他,“今天的视频是怎么回事?”
没有丁点儿来时计划的迂回试探,语气也可以用生硬来形容,但我声音里浓重的委屈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而秦亦阳一言不发。
良久之后,他轻轻叹口气,“我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这个账号也是我们俩一手创建起来的,但这不代表我拍什么都要跟你报备吧。”
他依旧用我最迷恋的温润嗓音,缓缓对我说出,“柠柠,你逾矩了。”
我掏心掏肺这些年,就换来一句轻飘飘的指责。
秦亦阳认为我根本不该问。
我想我完全有资格跟他撕破脸皮去掰扯一些事,把四年间的付出掰开揉碎了摊在他面前,跟他争个清楚明白。
但我没有。
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秦亦阳从来不是个蠢人,他不可能没察觉我的心意。
我以为我们差的只是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会儿才发现他是抱着三不原则跟我相处的: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
“我要下车。”
我坐在后座的阴影里,揉了揉干涩的眼眶,平冷发声。
车子依然在稳步向前,秦亦阳皱眉回绝,“别闹了,回去早点睡,明早还要开会讨论后期脚本。”
我强压住哭腔,重复一遍,“你不停,我现在就跳车。”
03
秦亦阳被我逼的没办法,这才减慢速度靠向一侧的马路牙子。
没等车子完全停稳,我就推门下车,头也不回地往亮灯的广场走去。
我找了个没人的长椅坐下,几群男生在灯影里打球,我木愣愣地低头发着呆。
“傅柠。”
忽然有人喊我一声。
随后就感觉一阵干爽的凉风向我扑来。
抬起头,苏辞安穿着运动背心跑过来,右手抓着一只篮球,他随意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手臂肌肉微微隆起,“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晚上被两个男人问了同样的话,心里忽地堵了一堵。
他坐到我手边,一脸奇怪地问,“秦亦阳这次的视频里怎么不是你,你卸任他御用女主角一职了?”
苏辞安也是个玩短视频的,粉丝量与秦亦阳不相伯仲。
只是他的视频没有故事脚本,以记录日常生活为主,更新也不定时,很符合他桀骜肆意的性子。
虽然走的路线不同,但两人终归有点竞品关系,又在同一创意园区,大家一来二去也就认识了。
听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我憋了一晚上的眼泪终于在此刻冲破防线,唰啦啦地决堤而出。
“对!谁爱当谁当去,给我多少好处,要我一天天的当牛做马!生产队的驴也不带这么使唤的!”
我一面暴风哭泣,一面忍不住抽噎着大吐苦水。
苏辞安被我吓了跳,他手足无措地翻遍口袋,也没找到张纸巾,无奈开口,“不当就不当了,多大点事,哭什么?”
哭什么?
的确,我本不是个会在外人面前流泪的性格。
大概是因为连苏辞安都认为,我本该是秦亦阳的不二女主,可想而知我们团队里其他人看见视频后的惊诧反应。
所有人都默认我们终将在一起。
我却突然被踢出局,没有一点前兆预示。
正当我渐渐哭到放飞,苏辞安摸一摸鼻子,轻声说,“秦亦阳什么眼光,你比她好看多了。”
我一愣,半天才反应过来,心情复杂地瞅他一眼,“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有一说一,你这话多少有点用力过猛。”
“哎,你要这么讲我就不爱听了,能不能尊重下个体审美的差异性?”
苏辞安勾唇笑起来,一只胳膊闲散地搭在椅背上,吊儿郎当道,“大清已经亡了,还不让人持有一点不同的想法?”
我一时哑然,竟有些分不清他是为了安抚我,还是真这样想。
片刻静默后,他咳嗽一声,“我知道有个挺灵验的寺庙,可以当天来回,想不想去去晦气?”
不知怎的,我在他声音里听出一丝微小的紧张,混在秋夜的凉风中,飘到我耳畔。
“好呀。”
我抬袖擦干眼泪,拿起手机解锁,瓮声瓮气地说,“地址给我,我记一下。”
可苏辞安没回应,他长臂绕过椅背,咻地一伸,精瘦骨节夹住我的手机,轻轻向上一抽就落入他手中。
我愣神间,他手肘撑着膝盖,已自顾自输入一串电话号码,保存进通讯录。
一通操作完毕,递还给我,“不用记,到时我来接你。”
听他这意思,居然是打算跟我结伴上路,但我与苏辞安实在谈不上熟络,就犹豫婉转地问,“要不我们各去各的?”
啪地声。
篮球重重落地又弹了起来。
苏辞安面无表情,“哦,手滑。”
我:“……”
他重新一只手抓起球身,扭头看我,棱角分明的脸上写满不爽,“我诚心跟你交个朋友,你当我是什么?”
他眯起眼,一字一句问,“啧,你想用完就扔?”
听到如此离谱的指控,我下意识就想回嘴:用完就扔?你以为我是秦亦阳吗?
好在我忍住了。
这时手机忽然发出嗡鸣,我收到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