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我本愚钝第4篇我虔诚地相信付出一

多年后一个拼酒的场子上，一哥们在喝了两瓶白酒后搂着我说：“你生活觉得有意思吗？”

“有啊！”我呕吐状回答，酒精的小兵在大脑来回奔跑，思维被它踩踏的天翻地覆，只能顺嘴回答。

“你撒谎，我觉得生活没有意思。在有事情做的时候是事情牵绊了对生活意义的探讨，等待事情结束，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生活真的他妈的没意思透了。”这五大三粗的哥们居然能说出如此似乎有哲理的话语，而且满脸的认真，尽管脑袋还在我的眼前画圈，居然有一瞬间被他的话语震撼。

“生活的意义不就是我们的做每一件事情的时候被赋予上的吗？离开的每一个具体事情也就不存在所谓的生活啊！哥们！”我性格中不愿意被任何理由顺服的倔强在此刻充分发挥了机灵的作用，这种瞬间来的头脑清醒和口齿伶俐在正常时候是不多见的。

多数的时候我的思考和表达是不在一个时间段的，长久以来都是如此，以至于每一次回答别人稍微有些层次的问题时我都会时候后悔，后悔没有按照头脑中既定的、完美的答案回答，每一次都觉得所说的话不那么尽善尽美，不那么能体现我的思想，所以一度怨恨自己如此的愚笨和木讷，如此显而易见的不合拍。

那一年大学毕业后我遵照自己的意愿回到了家乡，大学四年的外地生活让我在毕业那一瞬间很怀念家乡的生活，没有太多的考虑和挣扎就整理行囊坐火车回到了家乡所在的那个城市。

经历了一年多不负责任的游侠生活后找到了一份正式工作。经管的本科学历在面试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面试大叔（之后是我的直属上司）亲切的问询和繁琐的微笑中我被录取了，据大叔后来说是我的静体现出来的稳和寡言体现出来的安分守己让他萌生了用我的理由，对此我当时确实不知如何回答，只能讪讪笑之，以杯中酒回馈大叔。

岗位是公司的行政办公室的小职员，主要工作就就协助主任进行一些指令性行政工作。为了叙述便捷大叔此处更正为贺主任，一位四十出头身体微胖的中年男人，满脸的笑容和渗出的白牙是贺主任常年典型的面部特征。

“贺三包”是贺主任在公司的外号，威风凛凛又生活气息十足。起初以为是指工作方面的特征和认可，倒像工作标兵之类的。

在进公司第二天就完全自悟了“贺三包”的由来。

“小袁，来来来，抽烟不？”正在整理自己狭小的办公位时，贺主任热情的招呼我。

“抽呢，主任！”大学期间已学会了这门社会手艺。

“走，去抽烟区抽一口去。”贺主任甩了甩外套袖子，说完转身径直往办公司门外走去。

来到抽烟区我就被这个专项命名的地方给惊呼了，所谓“抽烟区”就是公司后门的楼道口再往里面走一些，拐向右侧有一块露天的小阳台，不足一米的露台外墙上放置了三四个形状各异的烟缸，其中一个是“旺仔牛奶”，另外几个已经快满溢出来了，外表均是黑且亮，一铲子铁皮罐罐。

靠近墙角的地上居然有一盆紫罗兰花，花期未过但明显体质羸弱，淡蓝的五角花型均呈现耷拉的状态，不知道它的主人是放弃了还是无法照顾了。

露台对于它来说生存环境还是不错的，十字花科的花卉适合生长在通风和冷凉的户外，我已暗暗觉得：紫色妹妹，以后我来照顾你！

“小袁，中华抽的惯不？”贺主任热情的发烟给我。

“主任，我抽烟不挑，都行！”

“哦！来，点上！”Zippo锃鸣的响声让我诧异。

“主任，这火机你自己买的吗？”我惊异的表情让主任很是受用，把玩着火机笑着看着我。

“你们现在的大学生也认识Zippo？”

“我原来用过一个，是之前的女朋友送的，现在不知道扔到哪里了。”我按照实际情况回答了主任。

“小袁，其实我们公司在市里算大企业呢，你来了要好好的学习和工作，将来一定会有好的前途和发展。”主任说完狠吸了一口中华，烟草燃烧的速度瞬间达到顶峰，如果用微观镜头观察，我相信一定可以看见火星撞击地球的场面，一根烟到了尽头。

“好的，主任！我一定努力，如果做不好的地方您一定多指导。”这句话术是我在毕业前夕参加学校组织的毕业实践课学到的，当时学习的时候感觉突兀生硬，现在看来是没有处于所谓的语境中。

在看着自己手中的中华燃烧不足一半的时候猛地想起并反应且发射出来。说完我对自己默默点了赞，年轻人，以后前途真的会大有可为的。之后拉家常式的说话并无特别，倒是十几分钟三四根烟让我明白了“贺三包”真正含义。

后来听说贺主任一天至少得三包烟，所以公司上下给他的称呼就变成了“贺三包”，实至名归啊。

第三天公司组织迎新会议，此时才知道此次一共录用二十多位应届生，除了我和一个戴眼镜的女孩其余人员全去了公司的前景部门，销售部、客服部、文案策划部等等。

迎新会议冗长热闹，流程与大学期间校领导参与的一些活动流程大同小异，只是其中一个环节让我依旧无法适应。

“接下来，请各部门新进员工做简短的自我介绍和发言，让我们认识认识我们企业这些优秀的新生力量。”主持人白皙的脸庞和艳红的嘴唇发出这句指令让我瞬间不喜看，尽管她可以被称之为漂亮的女人。

一个个生猛漂亮的发言集中展示着高等教育的可人成绩，一张张红彤的脸庞透射着饥渴的欲望，一对对闪着亮光的眸子喷射向对应领导的脸庞，这就是生存的渴望和欲望的不加掩饰。

租赁房间里的玻璃鱼缸内一只小乌龟慢腾腾的前行的画面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刻想到这个无稽的画面，越是克制越是想象的那么清晰动态。

此时我的小乌龟已经沿着玻璃缸的斜坡在向上趴着，难道它想走出玻璃缸吗？越往上走它的四肢就无数次被滑落下来，一次次的挣扎向上，一次次的滑落至更低点。

我的心和思绪随着小乌龟笨拙的四肢缓慢滑翔，它内心中是否有一个坚挺的目标或是向往？它亦或是漫无目的的向上爬行？它是否因为相信艰辛的付出可以换取丰厚的回报才如此卖力的向上？

“请行政科室新进员工袁庆树！”一声悦耳的声音似乎提到了我，让我的思绪不得不从小乌龟身上回到漂亮女主持的脸上，尽管小乌龟还在我的脑海里远没有爬出去。

“各位好，我叫袁庆树，来自行政科。感谢公司给予我这样的荣幸，能够让我有机会施展自己尚未被发掘的才能，并凭此为公司未来的发展壮大增砖加瓦。我是一名新人，在今后将恪守本分、尽职尽责，怀抱谦虚和上进的心态学习各项所需知识技能，请各位领导同事今后多多帮扶，谢谢！”发言简短制式没有惊艳，落座回首时看见贺主任依旧满脸笑意的表情，似乎欲言又止不置可否。

“快！小袁，有一项紧急的任务！”迎新会后我正在卡位熟悉公司厚厚的发展史和制度文件，就听到贺主任火急的招呼声！一同出门的居然有七八个人，除了贺主任和同办公室的刘姐，其余人不甚熟悉，被分配至一辆捷达车上，与同坐的四个人一起前往目的地。

路上基本了解了此次事件的来龙去脉，此行外出要替公司追回一批不慎遗失的有价单据，同去的除了行政三人其余的都是财务部的，难怪女性居多呢。十多分钟后捷达车在一处偏僻的二层楼门口停下，下车后跟着人群进入楼体之内，入眼才发现这是一处废品收购站。

院内几乎各处堆满了各色的物品，顺畅的下脚之处都不易找寻。

“据可靠消息，我们的单据有可能被卖到这里，但是已经过去了两天了，这里的老板也不确定是否见到，只能我们自己来寻找了。这批单据是有价的，相信价值和找不到的后果大家都非常清楚，话不多述，前面就是书籍纸张的专项存放处，大家过去后就一起开始翻找。”一位戴眼镜的女人扭头对我们安排，按照话语气魄判断应该是财务的经理之类的，语言干练信息透彻。

所谓书籍纸张存放处居然是一个从地面起起来的水泥大坑，坑墙足有一米多高，坑内满满当当全是书籍纸张，简直是秦时“焚书坑儒”的现代场面，只是没有烟熏的焚书和血腥的坑儒。那些书籍被迫躺在坑内，不知道命运如何，是被浸水捣碎压制成纸张还是另做他用？满眼的书籍在我眼里幻化成一双双惨白的小手，在坑内摇曳呻吟，对于喜欢书籍的我着实来了一下不小的刺激。

知识无价书本有价这个理论原听人说过，但内心还是柔软不忍接受。充当了知识的传导载体，在黄旧之后被人扔之如弊履、焚之如火料，这对于它们是否过于残忍，还是生活就是如此喜新厌旧，就是如此冷酷到底。

“小袁，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去找单据，A4纸大小的，有标号和公司财务章呢，一摞一摞的。”贺主任手持中华，话语和烟雾同时喷涌而出，煞是好看。

我立马翻身上书坑，寻了一角开始翻腾。入手的各类书籍杂志纸张都有：《参考消息》、《故事汇》、《东方周刊》、《一千零一夜》、《尼采：哲学的殿堂》、《七侠五义》......书坑内五六个人的一个多小时翻找依旧没有结果，贺主任的烟不知道抽到第几根了，鼻孔里冒出来的依旧是浓浓的烟雾。

“小袁，你留下继续翻找，这块有的可能性不大，我们带其他人去另一个地方，记得要好好找啊。别在书上抽烟，小心起火。”袁主任在和眼镜女商量后对我做了细致的安排，不及回话已经匆匆走掉了，书坑上其他刚才的战友迅速下山，速度远远快于刚才上山。

之后的一下午时间我都是在书坑上度过的，除了继续翻找之外，居然看完了一本《论述杂文》的小册子，心中满满的收获感。腰酸背疼和满目酸楚是此刻唯一的感受，单据依旧不见其踪迹，对它的是否来到过产生强烈的怀疑。莫不是已经被损毁了？莫不是在别的收购站落脚了？莫不是......怀疑猜测中饥肠辘辘，翻开手机时间已经接近六点，想着可否电话贺主任汇报此项工作目前情况，获取最新指示。

短暂犹豫后决定打电话，不能如此漫无目的的搜寻和等待。拿起电话才刚发觉自己居然未储存贺主任及其他任何人的联系方式，这是何等的蠢笨和迟钝呀！无奈之下继续翻找着单据的踪迹，只到收购站的看门人说他要下班了，我才走下书坑坐在边上歇歇脚。

“这一捆是什么？用白牛皮纸包着的？”我踢着脚边一小捆东西，拿出红河给看门人一根，给自己点上一根。

“不知道啊，都是废品。”看门人看在一根烟的份上回答了我。

“那我拆开看看啊。”我叼着烟顺手去撕牛皮纸。“XXX公司财务专用”一行字眼瞬间进入我的眼帘，寻觅半天原来在这不起眼的角落藏着呢，真是辛苦不负辛苦人啊！手提两捆单证哼哧哼哧费力走到公司楼下时，汗水已经迷离双眼，手指间被勒红的印子那么醒目并伴随着一丝丝痛感。

心中却不可避免的充满了英雄归来的自我荣耀，领导表扬、同事羡盼、贺主任频频认可点头，这些幻象如期而至，走至电梯中后脚跟不自主抬起，用微颤的频率为自己打着喜悦的节拍。

“小袁，去哪了？咋这么狼狈？下午开会也不见你回来。”贺三包质问的声音从缭绕的烟尘中喷涌而出。

“啊？不是让我继续找单据吗？我找到了，贺主任！”我双手提高两捆单据至贺主任眼前，生怕他看不见。

“呦！还真被你找到了。”贺主任翻看着单据捆无不惊奇的烟熏火燎的。

“走走走，去给财务部尚经理汇报一声，毕竟找回来了。”随后贺主任接住一捆单据带着我来到财务部。还没有机会进入财务部，这里比我们那个小办公室宽敞许多，目测有十来号人在这里一起办公。绕过两排卡座和一个拐角，我们站立在财务部经理的办公室门口。

贺主任轻轻清了清嗓子，扣门轻语：“领导，在不？我是行政小贺。”

小贺？听着贺主任如此称呼自己，外加合拢微曲的双腿及堆笑的圆脸，让我瞬间思想立定神情端庄。

“进！”一声令下我尾随贺主任进入办公室。人都道公司财务就是财神爷，是部门重中之重，更是高层领导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