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说,我是这个世上最绝情的女人,我的

2022/8/22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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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鸢离了屋子,快步走了好一会才停下脚步。心头抽痛难受,像是有一只手在拧着。她终究走出了那一步,也终究将他朝着深渊再狠狠推了一把。

乱世,终究改变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哑女追了上来,忧心忡忡扶着她。眼前的青鸢脸色青白得吓人,瘦弱的身子在雨幕中孤苦伶仃简直如剪纸似的单薄。她方才还满脸冷傲娇媚,此时却判若两人。

哑女不知道她为何如此,只觉得她随时要倒下似的。

青鸢定了定神,对哑女比划道:“把殿下的药送入南苑,别的不用再问了。”

哑女虽疑惑却点头转身立刻去。

青鸢忽然拉住她,问:“墨月公子呢?他可有告诉你去了哪儿?”

哑女黯然摇了摇头示意不知。

青鸢面上都是失望。从画舫至今多少天了,墨月音讯全无。她不明白东方卿说了什么,但是墨月这样不告而别实在是令她失望。从前虽然颠沛流离身边尚有人可以依靠,墨月更是不求回报在她身边陪着,而如今,她才发现身边早就空荡荡的,空无一人。

哑女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青鸢看着茫茫雨势,生平第一次觉得如此孤单,难道玄机真人的预言真的要?

雨,更大了。

江南的雨季绵长又讨厌,今年不知是什么缘故,雨季有一发不可收拾的感觉。延平江两侧江岸黄水滔滔,地势低矮的地方早就一片泽国。

幸好延平江两岸的百姓们早就有准备。连年战乱,可是对两岸堤坝的加固和整修从来不敢懈怠,要知道这可是关系到了江左千万百姓的性命。发了洪水那可是要死很多很多人。

也因为如此,不管战火烧到了那边,换了什么样的朝代延平江的两岸守堤坝的小吏和苦力从不换,也从不被兵祸所牵连。

李十年就是这样一个守着延平江江左的守坝小吏。他祖父自从领了这差事后传到了他的父亲手中,再然后到了他的手中,这差事已经传了六十年了。

他很满意这样的生活。毕竟这些年景,很多人都因为年年战乱而流离失所,无法裹腹。而他担着这小职却还能三餐半饱算是已经不错了。

李十年守在堤坝不远处的砖木屋中看着这漫天雨幕,不住地摇头。

“李头,你看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昨儿的水已经漫过了铁牛耳,再下恐怕要漫过牛角了。”

一个十七八岁出头的小伙子嚷嚷道。

可是他还没说完头顶就狠狠挨了李十年的一个爆栗。

“臭小子胡说什么?!明天就能停雨了!”李十年赏完了爆栗又狠狠抽了那愣头青背后一个巴掌。

李十年的手劲不小,愣头青痛得龇牙咧嘴,不过却不敢还嘴。毕竟这些天雨势太大看得人心惊胆儿颤,十八村每天都有人派人来轮流守着堤坝。

如果堤坝被冲毁,不要说人畜尽没,就是侥幸活下来那这一年也就完了。

李十年骂完愣头青,回头忧心忡忡看着延平江的滚滚黄水川流不息而过。这里是延平江的上游的拐处,原本平缓的各路水源到了这里汇聚成滔滔怒河打了转,然后一路南下浇灌江南万千顷良田。

延平江两岸百姓们世世代代受这条河的恩赐,也受着它每年一次雨季的肆虐。不过还好人力胜天,历经几朝的努力,延平江两岸修筑了长长的牢固堤坝。这样每一年的雨季便可以减少因为洪涝带来的悲剧。

已经六十几年没有发生过洪灾了。李十年扳着手指头算着。从他爷爷辈开始就守在这堤坝上,祖孙三代传到了他这里可不要有纰漏。

李十年想着忽然给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好好的自己又晦气了?莫不是最近局势太乱了的缘故?

他眼角微微抽着。这一年可不同往年。听说北边的梁国战神皇帝一口气攻到了南边。原来这与他这种世袭的守坝小吏是绝不相关的。不管这天下是谁的,守坝人都是不会换的。

可是这一年不一样的是,南边又出了个复唐军,听说还有前朝唐代的什么太子。

这唐朝都灭了那么久了,怎么还有什么太子?那太子是真是假?没有人说得清,只是人人都说那太子是真的李唐后人,和之前灭了的唐国是不一样的。

李十年胡思乱想着。这年景乱就是怪事多。连灭了的唐国都会出现一个传人,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对愣头青扯着嗓门道:“牛二,你好好看着,我去堤坝上再巡一遍。”

“李头,你早上不是去了吗?还去?”叫作牛儿的愣头青忍不住问。

李十年看着那不断冲刷堤坝的浑浊河水,道:“我担心啊。还是得去一趟。”

他说着披上蓑衣拿着锄头就要走入雨幕中。牛二正要跟上,忽然头一抬,指着堤坝远处,张口结舌:“李头!你看,有官兵来了!”

李十年听了这一句心头狠狠抽了一下。等他看清楚那漫天雨幕中缓缓骑马而来的人时,惊得手中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牛二紧张问:“李头,他们是哪里的官兵?是复唐军吗?”

李十年只觉得喉咙干哑得说不出话来:“是梁国兵!”

牛二傻眼。这是江左啊。是复唐军的一边,梁国兵怎么可能来?

雨继续下着,不知是不是错觉,似乎雨势小了不少。缓缓骑马而来的不过是一百骑左右。不过他们一个个人高马壮,装备精良。而且每个人身上似乎带着不一样的冷冽气质。

他们簇拥着一位骑着黑马的男人走了过来。那男人穿着和四周的骑兵一模一样,只不过他身上披着一件雨披,身下的马儿也比别的骑兵更加彪壮。

若说真的不一样,就这个男人长得太英俊。英俊得犹如刀削斧刻般的容颜,雨水一浸染,鸦色的鬓角,入鬓的长眉,那似笑非笑的凤眸,简直比世上大多数女人都美。

只是那薄薄的唇微抿,一种天生具有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

这世上就有一种人,哪怕和旁人一样的穿着打扮,在人群中随意一站就是万众瞩目的焦点。

那男人络马而行,目光扫过这滔滔江水,最后落在了砖屋前的李十年身上。

他微微一笑:“你就是守坝人吧?”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李十年心里狠狠一抖,不知怎么的腿一软跪了下来。

“很好。我有话要问。”男人摆了摆手,随即有侍卫牵着马到了跟前。

李十年和牛二早就战战兢兢跪在了泥地中。四周站满他们口中称做的“梁国兵”。他们鸦雀无声,一个个目光看着从马背上翻身下马的魔魅男人。

“都起来吧。”男人很和气地笑着道。

李十年和牛二战战兢兢起身,下意识的,他们退后一步才站定。眼前的男人身上气势太重,他们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敬畏下意识就想离得远点,生怕自己无意中冒犯了。

这人到底是谁?李十年木楞的脑中迷迷糊糊掠过这么一个想法,梁国中谁才有这样似魔魅的男将军?

他不知眼前此人便是如今的梁国皇帝,夙御天。

夙御天脚踩军靴随意站在泥地中,雨丝飘在他的面上,浸润得他五官越发鲜明犀利。

他眯着眼看着滔滔河水,漫不经心地问:“这河的下游是什么郡?”

李十年连忙答道:“回将军,这河下面是安平郡,安岳郡,还有青川郡。”

他说着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夙御天。在发现夙御天面色没什么波动时,他心中暗暗送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对这些北地来的梁国兵,他还是觉得复唐军更亲切一点。毕竟这大半年来也没有听说复唐军扰民的恶行。

只要不是逼着他招供复唐军的军情,他就没有负担。

夙御天在河边来回地走。他身姿挺拔,双腿修长,踏在绵软的泥地上丝毫不费力的感觉。雨渐渐停了,河面依旧滚滚黄涛。

夙御天忽然回头问道:“若是你这段堤坝淹了呢?”

李十年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叫道:“怎么可能?这段堤坝小人一直守着的,决计不可能淹的。”

他说完立刻几百双眼睛直定定看他。那无声的杀气吓得他面如土色。

夙御天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只是看着河不语。

李十年心中一种不祥的预感渐渐升起。

他双膝一软“扑通”跪下,颤声:“将军,这堤坝不能淹呢,淹了身后的几个庄子百姓就死定了!”

一旁的牛二终于感觉到了害怕。他跟着扑通跪下。他们可以不管这个天下谁胜谁败,谁当皇帝谁落荒而逃,尸首都不得全。可是这堤坝就是他们蝼蚁般百姓们的身家性命,是活着的希望所在。

夙御天此时才回头,目光深沉:“谁说我要让这段堤淹了?延平江两岸都是百姓,几千几万条性命我自然是知道的。”

李十年顿时吃惊又尴尬。他结结巴巴:“小人错了求大人有大量不记小人过。”

夙御天走到他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他,忽然挑眉问:“你在这里守坝多少年了?”

“二十年了。”李十年老老实实回答。

夙御天眼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随即消失。他扶起李十年,微微一笑:“二十年?不错,你便是我要找的人。随我回军营有事问你,若是答得好重重有赏。以后再也不用干这守坝的活儿了。”

李十年受宠若惊:“将军,您要问什么就尽管问吧。小人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犹豫了一会,低声道:“不过若是将军问完了,小人还是想回来守着坝。”

“为何?”夙御天问。

李十年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堤坝,十分难为情地道:“小人心无大志,只想守在这里一辈子。这是小人的职责。更何况堤坝之后便是小人的故乡。如今世道乱得很,小人只想着守着故乡,不愿离去。”

夙御天无言重重拍了拍他的肩头,目光复杂。乱世离殇,很多人已经都厌倦了。宁愿守着这贫瘠而千疮百孔的故土,哪怕是死在上面都不愿意再远离。

而他,也倦了。

就让这一切在他手中结束,就让这一切在这一场战事中结束吧。

天上乌云悄悄挪开了一条缝,乌云背后三万丈清光遍洒世间,一片清晏。

“哗啦”一声,青鸢看着地上碎了的铜镜,半晌无言。

那菱花海兽铜镜一分为二,照出她模糊的容颜。她捂住心口,胸腔中的心跳得有点快。这些天她都神思恍惚。

已经十天过去了。江南的雨季快过去了,战事又要开始了。她待在这小小一方院落里,除了哑女带来的只言片语消息外,再也没有别的。

而哑女带来的消息往往很多是无用的。

她只知道这小小的城中复唐军更多了,多到街上想买点东西都难。所有的一切物资都被复唐军买走了。她不知道东方卿哪来的这么多粮饷,只知道这一次他是决意孤注一掷和夙御天一决高下。

谁胜谁败?她真的看不明白了。

从军力上,夙御天的梁军比复唐军强上十倍不止,更何况他征战十几年,麾下大将能人应有尽有。而东方卿匆匆起兵,底子薄弱,如何是夙御天的对手?

只是东方卿聪明,将战场定在了延平江,和不擅长水战的夙御天来了一场不得不为的战事。夙御天骑兵和步兵再精壮彪悍,在水战中实力一定减弱不止一半。

这场战事若是东方卿败了便是一败涂地。若是夙御天败了,元气大伤,就算败走回梁国以惨败的名声回去,如何服那一干刚刚归附的世族豪门?

青鸢想着不由颦眉,深深叹了一口气。

此时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哑女匆匆进来。她拉着青鸢比划了几下。

青鸢面上浮起无奈:“又要走?”

原来是复唐军要开拔了,东方卿让她跟着一起随着军队转移。接人的马车已在外面等着。

哑女点头。她赶紧去收拾行李。当哑女收了一大包东西时,看到地上那面碎成了两半的铜镜,不由心疼的把它捡起来,擦了又擦郑重放在怀中。

青鸢忍不住道:“丢了吧。”

哑女拼命摇头。唐地物资缺乏,一面铜镜都是珍贵。

青鸢轻轻摇头,裂开了的铜镜,不祥啊。

很快接青鸢的人来了,青鸢出了院门正打算上马车,忽然身后传来墨竹的声音:“公主,正好和殿下一起走吧。”

青鸢回头,只见一驾乌黑又结实的马车缓缓而来。青鸢看了看自己那辆狭小又残破的马车,转身走到了墨竹跟前。

墨竹早就备好了脚凳,恭恭敬敬扶着青鸢进车厢。

一入车厢鼻间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东方卿就随意靠在软垫上,手放在小小的案几上,看着手中的册子入神。

青鸢头一低,坐在了案几另一边。

东方卿见她进来,抬头仔细看了她一眼,道:“还以为你不愿意和我挤一辆车子呢。”

身下的马车动了起来,平稳又不颠簸。

青鸢道:“有什么不愿意的。这马车好,自然是却之不恭。”

她说着自顾自从案几的暗格子中拿出一盒还温热的点心。点心是梅花糕,一朵朵雪白的糕点做成梅花形状煞是可爱。

青鸢忍不住抬眸看了身边的东方卿。东方卿看着手中的册子,头也不抬,淡淡道:“方才路过就让墨竹随手买了,本想路上当点心的。你若是喜欢吃便吃吧。”

青鸢捻起一个梅花糕,神色复杂:“没想到这么久了,你还记得我喜欢吃什么。”

东方卿翻了一页册子,恍若没有听见。

青鸢继续道:“若是我没有上来,这一笼点心岂不是浪费?毕竟你‘随手买了’的梅花糕在城东,你跑到城东去给我买了,然后巴巴送到城西来,的确是顺路得很。”

青鸢话音刚落,“啪嗒”一声,东方卿手中的册子不轻不重地放在案几上。他那双眸子定定看着她,很认真地问:“你一定要如此吗?”

青鸢不语,把梅花糕默默送入口中。梅花糕不错,有唐地新米的清香和甘甜,虽然没有记忆中那么好吃却也是难得。毕竟这个时候因为打仗唐地米面飞涨,也不知道东方卿是从哪儿买来的梅花糕。

梅花糕小而精致,两下三下便入了腹中。

“很好吃,谢谢。”她道。

“不客气。你喜欢就好。”东方卿淡淡道又看起了册子。

他看得很快,一本接着一本,偶尔拿了笔写了几个字就放在一旁。青鸢知道他在处理大大小小事务。他当年还是太子府座上客的时候当过谋士客卿,又深受梁皇和柴承嗣的器重,处理公文肯定是手到擒来,只是这一堆未免也太多了。

青鸢看着他身边那好几叠厚厚的册子,忽然觉得这些日子不见东方卿瘦了许多。

她推了推梅花糕到了他的手边。东方卿抬头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青鸢在车厢中摸了摸,果然找到了一壶温热的茶水。她倒了一杯放在他的手边。

“你中午肯定没有用午膳,吃吧。”

东方卿神色复杂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青鸢看着他瘦了许多的手腕,道:“不用问也知道。这天下谁都管不了你。”

东方卿不语,停了一会拿了梅花糕吃了起来。他边吃边看,时不时喝一口茶,不多时一笼的梅花糕都入了腹。东方卿伸手再拿时摸了个空。

他愣了下。青鸢轻轻摇头,撩开帘子对外面车辕上坐着的墨竹吩咐了两句。不多时,墨竹拿了干粮递进来。

是几个冷了的馒头。青鸢递了一个给东方卿。

东方卿皱起修长的眉,却还是接了过去慢慢吃了起来。车厢中很安静,除了他翻动书册的声音外就只有车轮咕噜的声音。过了一个时辰,东方卿身边的册子都看完也批完了。

他递给外面车辕上坐着的墨竹吩咐几句。墨竹便抱着油布纸包着的册子走了。

青鸢看着他,忽然道:“此时战事,你可有几分把握?”

东方卿收拾笔墨的手微微一顿,半晌才淡淡反问:“你是想问夙御天有几分的胜算吧?”

他语带讥讽,青鸢却恍若未闻,摇头道:“不,他南下而来,梁国兵不擅长水战,再加上唐地雨季多雨水,很多梁国士兵会水土不服,战力下降。他胜算并不大。”

东方卿闻言冷笑:“你能想到的,他自然能想到。不劳你挂心。早在一个月前夙御天便命人将水土不服的士兵统一编成队伍,一一医治,而且他还命下人备了很多草药。粮草被我截烧了,他倒是命人拼死保住了草药。至于水战,你更不用担心了。他要与我决一死战,自然是要造最大最坚固的战船。”

他说到最后眼中皆是冷笑。那么陌生。

青鸢沉默了一会道:“论实力,他自然是比你高一筹。仗不这么打,你让他怎么打?”

她话音刚落,手腕就狠狠被握住。她吃惊抬头,正对上东方卿深邃阴沉的眼眸。他忽然一把将她拉近。

青鸢措不及防整个人扑入他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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