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仑巴结群众,重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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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配图丨《飞驰人生》

3月16日，冯叔参加了「像探索旷野一样探索生活」物外沙龙暨《物外01：另一种逃离》新书首发活动。在活动现场，冯叔和其他几位嘉宾对谈，并回答了现场观众的提问。在谈到「如何变得快乐」这个话题时，冯叔说：如果不听家长的、不听领导的，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很容易找到快乐。对谈中，冯叔也提到了自由、理想、大象哲学等话题，以下是对话实录，一起来看看吧。

主持人：现代生活中大家有压力，有焦虑。而《物外》这本书中的这些人，虽然并不是特别富足，但非常勇敢，有行动力。就像这本书宣扬的精神——过有创造力的生活。为什么他们有不一样的勇气？您认为这些年轻人是怎么做到的？

冯叔：西方文化中，快乐来自于自己的感觉。而在中国文化中，我们的快乐来自于别人对自己的评价。中国80%的人的幸福感都来源于父母、领导、周围的人对自己的评价，并按照这个框架生活。一到过年就催婚，看人家买房就着急。如果不听家长的、不听领导的，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很容易找到快乐。

我们刚开始创业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们。为什么？读书读到博士，在机关里工作，这在别人眼中是特别体面的事。我们不做，二十五六岁，背着包，从社会最底层，从大家认为是荒诞的事开始做。

当时有一部电影叫《莫斯科不相信眼泪》，我们是「海南不相信眼泪」，每天吃什么不确定，每天睡哪儿不确定。最惨的时候，四、五个人睡一个屋里，都睡不着就聊天，说等蚊子睡了我再睡，因为老被咬。没钱的时候，大家喝粥，兑点水继续喝。但是很开心。快乐没有什么道理，别人怎么说不重要，因为谁都不认识。不管领导的眼神，不看周围人的议论就快乐。自己要有对生活、对未来的判断，自己要相信自己。

其实我在机关时就有点不太听领导的。我觉得我得尊重自己，等着领导巴结我。我当时说「巴结群众，重用自己」。要想让自己开心、快乐，最重要的是相信自己，相信自己想要追求的生活。

主持人：冯总现在也成了别人的领导、别人的父母，我们想知道，这个想法在他们身上有没有改变？

冯叔：我们不强迫做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判断，价值观很重要。八、九十年代，大家都没钱。有一次一个香港的有钱人跟我说，「你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又没钱。」我当时说，「别跟我讲这件事，我没钱跟我能力无关。」后来我稍微挣到些钱，见到他，我说，「你看，我能力没问题，是体制有问题。现在你的钱没我多，是你能力有问题。如果你一直在框里，被别人规定着做什么，也不行。」

雷晓宇：好几年前我采访过冯总，有一年的中秋节。我印象特别深刻。当时说到一个小说，「自由塔」的故事。「自由塔」是一个意象，其实是中国这代企业家前半生的缩影。过了这些年之后，冯总可不可以讲一讲现在的人生状态，对自由怎么看？

冯叔：其实，自由就是你想做就做。比如我到NASA参观，我发现他们把火星上的房子都设计好了。离地球也不远，星际航行需要5到8个月，相当于一百年前从中国坐船去美国的时间。我又发现，他们设计的火星上的房子很像监狱。我想，我们一群人到火星，不就像到了走不出去、也无人进来的戈壁，这不跟监狱一样吗？所以他们是研究了犯罪心理学这些之后设计的。

从NASA回来后，去年1月份我发了一颗私人卫星「风马牛一号」。我还专门跟朋友做了公司，探讨怎么样把万人通过火箭运到火星。去年10月份我们发射了太空基因库，把基因细胞做成胶囊。如果把基因胶囊直接运到火星上，现在都是可能实现的。

雷晓宇：流浪火星。

冯叔：《流浪地球》是电影，我们这是公司，这个公司今年卖出将近一万套这样的基因胶囊。我是做房地产的，我看到月亮上的房子都设计完了，火星上的第一个村都设计完了，你说我还能被现实的东西束缚住吗？

另外，选择就是放弃，自由就是枷锁。比如你只有元，你的自由受这元限制。当然你可以先去解决成本问题。所以每一个阶段的自由都是相对的，有法律限制、成本的限制、身体的限制，你能不能承载这个自由。

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心灵的自由。有了心灵自由，你才会自由地选择。自由的选择，自己承担后果，自己对自己的未来负责，然后去享受自由。自由以后你就自在，自在是真实。老装那叫不自由，爱装的人内心是不自由的。

主持人：中国人心目中，不管生活在什么状况，都试图寻找自己的桃花源。冯总您的精神逃离出口或者空间是什么？

冯叔：不同的阶段有不同的喜欢的地方。不同阶段有不同的特别逃离出口：监狱、产房、墓地、书房、看动物。郁闷的时候去监狱、产房、医院这些地方去看。为什么？人有时精神困惑，却不知道还有这些让自己震撼的地方和人。看到之后，有时候会释然。

还有书房。郁闷时我就在书房待着，拿一些书，这翻两页，那翻两页。看这些书，有时就释然了。

现在去的地方特多，各种奇奇怪怪的地方。因为我们的工作是创造有价值的人造空间，就是房子。房子以外，我们去看自然空间。

新闻APP天天给我推消息，有时看一头狮子会看半天。看这些东西，经常觉得人是禽兽不如。两条腿是人，四条腿多了去了，还有没腿的，多胎动物很多。所以有时看各种动物，它们也带给我们启迪。

我在非洲看到大象以后，我现在一直用大象的哲学来处理江湖的很多事情。我们原来都认为狮子是最牛的。有一次到草原里去，乌云密布，看到所有动物都跑，狮子也跑，只有大象不动。大象为什么牛？

第一件事是「不争」，因为大象是吃草的。而狮子是吃肉的，它一次要吃几十磅鲜肉，吃一次几天再找到下一次。所以它的存在一定是别人死亡。你要想牛，一定记住，你要不争，你的存在应该是让别人也能存在。

第二，大象所有的事都是后发制人。狮子有时犯混，招惹大象，但大象有防护能力。等到反击的时候，大象先去闻，摔一下，如果摔不死，再踩死，后发制人。草原上其它的动物碰到狮子最后皮毛都没剩，但大象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同时也不争，后发制人。无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

现场观众：冯总今天的衣服上写着「追求理想」，我相信大家都追求理想。买一套房子，做科学家，有钱。您之前也讲要有目标感，然后一步一步实现，我们都要有小目标。王健林的小目标是「先挣一个亿」，大家都有小目标，都在追求。追求理想的成本过高，该如何去追求呢？

冯叔：我们做生意都有规划。像哪个项目开业，在哪儿建房子，那些是很踏实的。有一句俗话，叫「梦里走了一千里，醒来还是在自己的炕里。」做生意的人，不仅能讲，会操作，而且不烦。但是很多人光有想法，很多琐碎的事都没做。比如很多文化人，不操作。理想不光是说，而是每天做有价值的事情，连续积累。当然最后能不能实现不重要，快乐最重要。

我曾经去台湾骑自行车环岛，遇到一个磕长头的中年妇女。我想，她的快乐在于，她心目中有一个方向感、有目的，至于这个过程，她是享受的。就像我骑自行车，别人认为我岁数不小了，但我自己很开心。也就是说，当你有了理想、有了方向，你就会给自己的人生赋能。你就会有能力。人生就是梦，追梦最踏实。

现场观众：今天这本书，提示我们自己要保持清醒的状态，就像一部电影《荒野求生》的男主，他本来有很多钱，放弃这一切追求荒野。冯总怎么看这种对理想的追求？

冯叔：题说大了，说小一点。在社会越来越开放、多元的情况下，每个人都值得尊敬。以前我们都是关心「大」的思维，按我理解，「小时代」、「小确幸」，小追求也值得尊敬。当下每一个人自由的个性，都是有尊严的存在。开放的社会，每个人的人生目标、理想、追求都值得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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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编｜王滔编审｜陈润江顾问｜王淑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