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网络缩写里,读左右的新意

2022/7/14 来源: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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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果对饭圈文化有了解的,或者哪怕是有浮光掠影的一瞥的,都会对其中的缩写文化印象深刻。

这条微博就说得很有趣:

当我知道bbl=ballball了=求求了的时候,我也是震惊的。

但想上一想,又很有意思。语言本身就是权力,当小朋友们发现,成年人们使用和他们一样的词汇,叙述的却是和他们完全无关的内容时,他们就会自发构筑边界,在里面操弄着只属于自己圈子的亚语言。

他们也许人格不完善,经济不独立,甚至连反抗都不知道是什么,可他们就是要反抗。

2

本来写到这儿就算完了的,今天却又看到我很喜欢的一个博主——复旦大学教授严锋,转载了方方的一篇微博,并留下了一则评论。

要问俺是什么看法?俺要讲一些不好听的看法。小树曾说过,俺不爱讲左右,因为它在政治分析里没啥用。不过呢,要把这篇文章写好,还得来先定义一下左右。玄处总结得很好。自主义:以自由为核心价值,经济基础是资主义,依靠动产;社主义:以平等为核心价值,经济基础是计经济,依靠无产;保守主义:以传统为核心价值,经济基础是吃地租,自耕农,依靠不动产。

玄处认为,在中国,左是社和保守主义的合流,右专指自主义。

不过,俺倒是觉得这个说法宽泛了,得写得更详细一些。

1G时代,保守主义是和右合流的,那时候左显然是先进力量,右和保守主义的经济基础一同被摧毁。文化领域嘛,对右的就不举例了,四舅啊,国际运动啊,乃至雯哥,都是对保守主义的民族主义上层建筑的毁灭性打击。

2G时代,保守主义则与左合流,抗衡如日中天的右。这个大家都懂的。

而到了3G时代,奇观出现了,左右合流,一起抗衡保守主义。

因此在小树的定义里,无论是严教授,还是方方,划分都太主观,掩藏了很多话,以至于出现了偏差。

3

一方面,1G到2G的变迁是有传承的,2G到3G的变迁又是和缓的。另一方面,1G虽增量有限,但埋下了种子,到了2G时,与2G时代人物一起迎接那增量极具扩张的时代。

这增量是如此磅礴,以至于透支了相当的本属于3G时代的增量。

结果,2G时代抗衡着的左+保守与右,一齐变身了保守派。他们守护着红利,稳步进入3G,然后,也一齐有了共同的对手。

有的人愤愤不平,方方明明是个“倒墙派”,却始终得到保护,吃香喝辣。

有的人倍感疑惑,明明是撕的不可开交的公知和五锚,原来线下关系这么好。

把上文读清楚了,就明白你眼中的所谓矛盾,不过是自己naive。

这些个“有的人”,当然就是新保守派的共同对手。他们绝大部分,都是在3G时走入或即将走入社会的年轻人,不抢夺存量资源就没法活得很好的年轻人。

毕竟,孩子们发现,增量已经如此有限,红利已经所剩无几。竞争变得如此激烈,生活变得如此艰难——如果,他们想尝试自己独立奋斗的话。

他们也许不懂“红利”二字是什么,他们只看到父辈好像并不需要怎么努力,混混日子,就在市里分到一套房子,然后房价蹭蹭蹭,卖了,一换,大宅子。有头脑的,在放水期加了杠杆,多了一两套房吃租子,其实就已经能财务自由了。

如今的孩子们,只得眼巴巴地望着那高不可攀的壁垒,不得不向家里低头。

社会还自发地形成discourage系统(广义的奶头乐),使年轻人越来越容易被消磨野心,越来越被容易分散注意力,越来容易获得廉价满足,越来越佛系。此消彼长,discourage系统诞生的利润,回归的还是2G时代积累的资本,巩固2G人物的力量。这些都导致,孩子们想要从自2G崛起的长辈们手上夺取存量,变得更加艰难。

孩子们困惑啊,想不明白啊。

所以他们开始了思想的探索,有人走到了左,有人走到了右,还有的人走向了保守。实用的左的话语被斗争经验丰富的长辈们占据了,那他们就奔向偏极的、原脚趾的左;温和的右的话语被实践经验丰富的长辈们占据了,那他们就奔向虚无的、过头的右;唯物的保守主义的话语被睿智渊博的长辈们占据了,那他们就奔向唯心的、穿越的、浮夸的、唯美的保守主义……

因此我要拿饭圈文化做个举例。谁不知道bbl火星文等都是语言的劣化,可那又怎样?

严锋和方方,似乎在说一些理性的、温柔的话,可他们自己正是被试图取代的目标,自然说什么都是错的了。

左和右,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树神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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