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约作家来稿姓名编号HD855B昴月
2023/8/7 来源:不详复方川芎酊治疗白癜风的效果怎样 http://m.39.net/baidianfeng/a_4327451.html
二十岁的那年,我被一本叫做《流浪地球》的书震撼到了,书中一段话是这样描写的。
“你在平原上走着走着,突然迎面遇到一堵墙,这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这墙是什么?”
我本着正常人的眼光想象出这样的画面,可我绞尽脑汁也找不到任何一个具体或抽象的事物去描绘出来。
这个问题给我难住了,此时在我的脑海中只会浮现出如何去解释问题,我无法把自己延伸到宇宙的边缘,无法想到死亡,甚至是绝望和黑暗都没有。
我想这也是我为什么不是选择天文学或者成为一名画家的原因所在。
我把这样的问题给我的小侄子,希望从小孩子的眼睛里了解这是怎样的一个世界。
可他并未理我,只是专注于自己的画作。
他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受流浪地球的启发,画作中他把地球改造成了宇宙飞船,为它装上了离子发动机,还有一片除几颗星星外无边无际的浩瀚宇宙。
从前,我也是一个“脑洞大开”的孩子,我曾现想象过月球离开的情形;地球上存在的一只乳白色的青蛙;优秀基因重组得到超人类;以及超人类与机器之间的战争……
当然,那时的我并未理解透彻“聪明”这个词的含义。但付诸于各学科上的功夫和取得的分数是值得大人们炫耀的,那时他们也还是最关心我的人,最爱的人。
可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反感某些夸赞,似乎在大人们的世界里,与那些值得攀比和炫耀的东西相比,他们青睐的是我在绘画、舞蹈、音乐等方面的成就。
他们甚至关心起与我同龄孩子的诸多生活,他们开始迷恋下命令,喜欢制定无穷无尽的规划,甚至是睡觉,吃饭……我的每一天都会被安排的满满当当,我也来不及思考自己的需要,也便绝对的服从命令了。
迎合和顺从,似乎就已经与聪明、好孩子挂钩了。
我梦见自己变成了纯净的空气,世界都是平和干净的。可有一天被报道出空气中出现雾霾和某些有害物质,我想是没有人会注意到我的存在的。
难道我开始叛逆了吗?
忽然不知从那冒出来个问号:他们爱我吗?
我不能理解大人,他们就像马达加斯加东北部哈拉岛的热带雨林里的蜥蜴一般,从鼻尖到尾部随时变化出不同的颜色。有黄色、红色、紫色,绿色,靛青、蓝色、橙色,每一种颜色都代表着不同的大人。只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变色龙大多只是受环境影响,而影响大人们变色的因素太多也太复杂,甚至随着心情频繁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会打这样的比喻,好像是自己特意安排好的一样。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把世界所有的大人都想象成蜥蜴,然后他们都出现在自己画作里。
我给他们都涂上颜色,他们便是这个蓝色星球上存在的最特殊生物。兴许它无法与西班牙抽象派画家相比,但我认为这是自己画过最奇妙的画作。
但是它并未得到大人们的惊叹,他们右手托住左手的关节,食指和拇指就像一个音叉,脑袋在上面不停上下敲打移动,无意间就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
“你这画的是什么啊?”
“送你到绘画班也有段时间,你看凯迪的作品,在看看你画的……”
我并不在意这些指责,我会左耳进右耳出。我想比起其他才艺我更不适合绘画,也便不会如大人般易怒易抱怨。
当然也有奇怪的大人会疑惑不解的站在画作前去猜测画的是什么。
月饼,盘子,盒子,眼睛……
虽然他们大多抱有嘲笑或寻找开心,我依然会无比激动的介绍画作的寓意。在一堆答案中,比起盘子我更喜欢听到眼睛,这样听起来它们至少像有生命的个体,也比较接近我的原有寓意。
面对人们的质疑我会严肃的给他们介绍:“你们猜的都不对。”
“它们不是盘子也不是眼睛,而是蜥蜴,一群乳白色的蜥蜴。”
我会注重强调一下是乳白色的蜥蜴。他们开始一惊便问“为什么蜥蜴的身体还是没有颜色。”
然后我又会再强调一下是乳白色的蜥蜴。在它们的四周画上了黑色的边缘,它们被装在一个黑色的罩子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内心是惧怕的,不敢胡乱跑动。
可听到这大人们又会问那些有颜色的近似椭圆的是什么。
当我回答是眼睛时,大人们终于诧异了。
“眼睛?”
“在黑暗的罩子里,什么都看不见,不应该是黑色的,怎么能是眼睛呢?”
对于大人们提问我给他们涂上颜色,五颜六色的。面对未知的世界,他们并不知道周围是美丽的玫瑰园还是大片的青草地,更看不清周围任何一个人。
“他们心里面住着一个精灵,可以实现愿望的精灵。”
所以能闻到玫瑰花香,能感受到微微的风,或者是驻足在一片金黄色的原野里。他们也会凭空去想象和猜测眼睛看不到的东西。猜测身边的人是大人还是小孩,是女人还是男人,甚至是一头奶牛或是一只山羊。
他们全是大人,全都生活在一个谁都看不明白的世界,颜色也全由自己想象出来的。
学校里的老师确实是被我惊住了,他们说这是漫画,拿着我的画作告知大人们“库克很聪明,想象力丰富,如果从现在起就注重引导,长大后一定是一位了不起的漫画家。”
我并未考虑过寓言长大后会去画漫画或是其它的职业。我一直想着乳白色的蜥蜴会在地球的哪个角落或是哪个星球,我想要他们陪我一起玩。
可他们都是大人,大人是不会陪小孩子玩的,而且大人只会关心哪些数字。我不想让他们看到周围的哪些数字,我会给他们画上一副黑色眼镜,黑色眼镜是看不到数字的。
可他们还是会偷偷的去想象,如果这样的话我再给他们画上一张很大很大的床,睡着了就不会复思乱想了。
这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呀,我会做着飞船穿越在各个行星之间寻找这样的生物和那张大床,可还没来得急把飞船画上去大人就给我报了舞蹈、书法、声乐和钢琴培训班。
他们都是大人,小孩子是不知道大人想要什么的。我在想长大了是成为一名画家,一名书法家,还是舞蹈演员,钢琴家呢?
他们都是大人,大人是不知道小孩子想要什么的。
我再一次陷入了烦恼之中。
我还是学习了一年的绘画,现在的我画一只鹅也不会有人觉得它是一只鸭子或是一只在河里嬉戏的鸟。它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鹅,与凯迪画的作品一样逼真。如果它们同时出现,说不一定会被人认成双胞胎兄弟或姐妹,完全区分不了。
我并未通过绘画走向辉煌生涯,不知道他们也弄不懂我的作品,还是自己并未有任何天赋?
大人们不明白,现在小孩子们也不会明白,我也厌烦了一遍一遍给他们解释。
可悲的也是现在,我基本上不会去画一副画弹奏一曲钢琴。大人们要求我物理、地理,生物都考个好分数,我只好选择在物理上多花些时间,生物上多花些时间,地理上多花些时间……
就是这样我的生活变得乏味,就连友情都是像一张张画纸一样,轻轻就能捅破。此时的我想,长大了我就做一名探险家,忙于穿梭于高山峡谷之间,应该会无暇顾及大人的流言蜚语,这样的我虽然会忍受孤独,但不至于痛苦或一无是处。
我渐渐的习惯了他们,也懒得去想一些奇奇妙妙的东西,因为比起现实中的一只温顺的绵羊,他们更喜欢一条画在课本里的剧毒蟒蛇。我也把我的绘画作品装进了收纳盒里,然后埋在后院的那片麦秆菊里,希望记忆如麦秆菊的花语一样成为永恒的记忆铭刻在心。
当然我也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能找到一个懂我的人,明白我所现象的并不是荒谬或者只是视它为无稽之谈。
我也画过许多画,诸如黄色的鸢尾花,黑色的玫瑰……
他们不存在于这个蓝色的星球,甚至不在火星或木星。我没有遇见过,他们只是出现在我的画作里,或者用大人的话说为幻想,大多会得到诸如幼稚之类的评论。
我不知不觉中走向了一个泥塘,被束缚住了,像极了无忧无虑的游鱼突然被细密的渔网阻隔了自由,惊慌恐惧,孤独绝望。
我想我也会有一颗有趣的灵魂。
我问过老师一些有趣的问题,例如“月亮会离开我们吗,她是不需要我们了?”
“星空中有几颗星星,最亮的是哪一颗?”
物理老师告诉我:抬头第一眼看到的星星就是全世界最亮的星星,星星是不能用数量计算的,它只存在于我们心里。
我很想追问下去,可我再说一个字,大人们就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所以,我得到更多的回答是不要把心思花在这些无脑的问题上。
我想我会变成一只贝壳,内心也会闯进砂砾,是该开心着还是痛苦着?
我在这令人作呕的疑惑中浑浑噩噩又度过了三年,忍受着万般痛苦,内心无比渴望着拥有一颗珍珠。
我开始质疑自己,对生活失去自信和信心了。
我渐渐的发现自己也只乳白色的蜥蜴,也拥有一双眼睛。
大人是透明的,我的眼睛是不能穿透明的东西。内心开始有太多颜色,每一个都很新鲜。几乎都想占为己有,或者把它们全用在形容自己。
五颜六色的,多么惊艳的颜色,不知会有多少人羡慕称赞。
但……
自己拥有了什么色,适合什么颜色呢?
我开始变得透明,开始像大人们一样痛苦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