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克已在起草火星宪法太空法仍停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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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法治周末

　　原标题：马斯克已在起草“火星宪法”太空法仍停留在半个世纪前？

　　“惊人的情况是，马斯克一个人拥有了世界上所有工作卫星的一半！”近日，欧洲航天局首席执行官约瑟夫警告欧盟：马斯克有望主宰新的太空经济，这位富豪正在自我立法

　　□俞飞

　　12月中旬，世界首富埃隆·马斯克接连拿下《时代》杂志与《金融时报》年年度风云人物。踌躇满志的他信誓旦旦：下一站，飞向外太空！

　　“我只是想让人们登上火星，通过Starlink（即星链计划。该计划的设计理念，是通过约枚相互链接的卫星和依据地理分布的地面基站，构筑一个覆盖全球的廉价太空通信系统）实现信息自由，通过特斯拉加速可持续技术，让人们摆脱驾驶的苦差事。你不开心吗？”马斯克对媒体记者说。

　　誉满天下，谤亦随之。“惊人的情况是，马斯克一个人拥有了世界上所有工作卫星的一半！”近日，欧洲航天局首席执行官约瑟夫警告欧盟：马斯克有望主宰新的太空经济，这位富豪正在自我立法！

　　狂人的太空野望

　　镜头拉回到年2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周二，马斯克的火箭公司SpaceX发射了一枚23层楼高、名为“猎鹰”的火箭。火箭中，载有一辆豪华的樱桃红色特斯拉“跑车”。

　　毫不夸张地说，这可能是人类历史的一个分水岭时刻。这是第一个私人建造的强大火箭，将“私人跑车”发射到太空的例子。事实上，人们还可能会把近乎完美的火箭发射视频误认为是电脑动画。

　　然而，SpaceX其实并没有真正向太空运送跑车。

　　“他们推出了一款看起来像跑车的东西，没有发动机，也没有机械部件，主要是一个带有方向盘和收音机的底盘，还有一个穿着宇航服的人体模型。”太空法学者斯蒂芬表示，“荒谬愚蠢的宣传噱头让我惊讶又恼火。故意污染外层空间环境，但我找不到任何法律禁止SpaceX的行为。”

　　才华横溢的马斯克，典型的浮士德加州式乐观主义。年，他成立SpaceX，致力于打造先进火箭和航天器，执行往返地球轨道的任务。这一举改写了人类商业火箭发射和太空探索历史。

　　与大型工业巨头截然不同，SpaceX自制发动机，向分包商购买八成部件，通过优化生产流程，加速组装火箭。运用在硅谷学到的程序和技术，马斯克在新基地从零开始，利用过去20年材料和计算领域的巨大进步，避免一切浪费和预算超支。另一方面，他不惜重金，组建来自顶级大学、波音公司、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的精英团队。

　　马斯克的第一枚火箭命名为“猎鹰”，以纪念他儿时最爱的电影《星球大战》。临近点火的发射前一刻，计算机测试台检测到故障，并找到实时解决方案。对于传统航空航天工程师来说，这简直不可想象。

　　在价格战中，马斯克甘愿最大程度降低太空运输价格，每份火箭发射合同只赚一点，这为他获得了最多的订单。

　　今年1月，一枚“猎鹰9号”火箭一口气把颗卫星送上太空，刷新世界纪录。截至目前，SpaceX一共发射了颗卫星。把世界航天前3位的强国卫星发射数量加起来，也没有马斯克一人发射得多。

　　SpaceX发布Starlink雄心勃勃，旨在为全球提供互联网连接。在其“管辖法”部分，有这样奇怪的段落：

　　“向地球或月球提供、在其上或在其轨道上提供的服务……将受美国加州法律管辖并据其解释。对于在火星上提供的服务，或通过星际飞船或其他殖民航天器运送到火星的服务，双方承认火星是一个自由的星球，没有地球上的政府对火星活动拥有权力或主权。因此，争议将通过在火星解决时真诚建立的自治原则解决。”

　　太空法半世纪没修订？

　　年，联合国大会通过《外层空间条约》。该条约次年10月生效，永久有效，余国签署。

　　条约规定：“外层空间是所有国家在平等、不受任何歧视的基础上，根据国际法自由探索和利用外层空间。”“各国不得通过主权要求，使用或占领等方法，以及其他任何措施，把外层空间据为己有。”“条约缔约国有义务在外层空间所进行的一切活动，应妥善照顾其他缔约国的同等利益。”

　　马斯克需要遵守《外层空间条约》吗？毕竟，年出生于南非的他从未在该条约上签过字。

　　其实，这种对国际法一知半解的奇谈怪论，不值一驳。《外层空间条约》第六条明确规定：“各缔约国对其（不论是政府部门，还是非政府的团体组织）在外层空间所从事的活动，要承担国际责任，并应负责保证本国活动的实施，符合本条约的规定。”

　　就法言法，同时具有美国、荷兰、南非三国国籍的马斯克，自不例外。美国通过发放和监督发射许可证等履行国际义务。年2月，美国联邦航空管理局（FAA）发布一份许可证，前提是发射时必须有FAA检查员到场监督。年，NASA与SpaceX签订合同，为发射投保3亿美元，亚轨道发射投保2亿美元。

　　《外层空间条约》的谈判者万万没想到：50年后，亿万富翁竞相用私人火箭探索太空。参考国际常设法院年就“荷花号”案确立的原则：国际法未禁止的便是允许的。

　　SpaceX发射航天器奔向火星（离太阳2.5亿公里），并未违反《外层空间条约》。但条约第九条要求进行外层空间和天体探索的国家“避免使其遭受有害的污染”。有国际法学者指出，“荷花号”案原则经常被粗暴地滥用，一些没有明文禁止的行为涉嫌违反国际法。

　　SpaceX等私人商业发射如火如荼。一些国际法专家大声疾呼：太空法需要及时修改，管理非国家行为体——新的太空探索者，刻不容缓。悉尼大学国际法教授罗斯韦尔表示，《外层空间条约》应该很快就会修改。

　　超越贝索斯成为世界首富，马斯克重申在火星上建造城市的意图，以防“我们毁灭自己。”SpaceX将在火星上遵循“自治原则”，制定自己的法律，来管理火星社会。

　　SpaceX法律顾问安德曼透露正在为火星起草宪法，“我确实认为我们将在有效的方法和适用的法律中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你可以举出许多有趣的例子，有些人试图称自己为国家而不被承认。”内布拉斯加州法学院太空法专家邓克认为，国际社会应该认真对待马斯克，并利用这一时机，在实现梦幻般的人类未来之前，找出潜在的法律难题。

　　《外层空间条约》规定，离开地球的人仍然隶属其原有国家身份。邓克说：“如果SpaceX成功建立定居点，居住在那里的美国人将仍然属于美国管辖范围。不是因为这是美国领土，而是因为他们是美国公民。想象一下，如果SpaceX作出其他国家的人声称违反国际法的事情。他们不需要以私人身份向美国法院起诉SpaceX；他们可以直接要求美国政府承担责任。”

　　技术永远不会等待法律

　　乔治·华盛顿大学空间政策研究所所长斯科特说：“当我第一次看到‘猎鹰9号’上的集群式引擎时，我翻了个白眼，但这就是为什么马斯克比我更聪明。”

　　今年4月，SpaceX赢得美国宇航局的独家合同，自年以来再次将美国宇航员送上月球。对于一个着眼于火星的太空“花花公子”来说，无边无际的人类苦难不是他优先考虑的事情。太空激发了他最疯狂、最极端的野心。据说，当他的小儿子学语说“汽车”时，马斯克的回应是：“火箭！”

　　马斯克每周花80至90小时在特斯拉和SpaceX之间来回奔波，拥有巨额财富——过去一个月，他兑现了亿美元的特斯拉股票。自己没有房子游艇，也没有度假。他说：“我的目标是工作，只要我能够工作、有生产力并作出贡献——这就是我的天性。”

　　“我认为（最终人类应该）希望成为太空文明。我们在科幻电影和书中看到的所有这些东西，我们希望有一天它们是真实的，而不总是虚构的。所以我认为人们把钱花在发展太空技术上是件好事。”马斯克坦陈，“我绝不建议解散任何监管机构，我不是某种疯狂的自由意志至上主义者。”

　　《时代》杂志将马斯克评为年年度人物，因为他“为生存危机提供了解决方案、体现了科技巨头时代的可能性和危险、推动了社会最大胆和最具颠覆性的变革”。

　　“如果你想让地球人殖民火星，火星应该有一些规则，为什么不应该有一套规则？你怎么称呼它？火星宪法。”国际律所霍金路伟合伙人西格尔说，“马斯克可能在试图为制定独立的火星宪法奠定基础，就像他在电动汽车和可重复使用运载火箭上所做的那样。有没有先例或可执行性？我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但如果你说得够多，人们可能会转变看法。”

　　太空中的商业参与者为全人类呈现出巨大的创新和发展潜力，但他们所谓的“自我监管”应该以怀疑态度对待。“考虑到过去年的国际关系，继续使用‘殖民地’一词来描述人类在太空的潜在未来应该立即敲响政治和道德警钟。亿万富翁会像他们经营工厂一样经营他们的‘殖民地’，并像对待收入最低的员工一样对待他们的公民吗？”英国莱斯特大学太空专家鲍文警告。

　　新西兰奥克兰大学教授伊斯特指出：“从马斯克开始，它确实表明，就太空利用而言，创新已经超越了监管。”有律师表示：“当你进入太空时，不管它从哪里开始，你面对的是一个人类共同遗产的领域。它对所有人开放，但不属于任何人！”

　　外层空间已经存在国际法规范，马斯克不可能成为一个新的哥伦布。”荷兰太空法学者范艾克强调，“抱歉，马斯克！火星不存在法律真空——也不是你的。”

　　一片质疑声中，创新仍在全速前进，监管也在迎头赶上。要知道，技术永不眠，不会静静等待任何法律的出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