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我2岁时母亲出走,外婆养我17年,旧
2023/3/22 来源:不详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结束一轮加班,纪稳稳独自走回住处。
冬夜的空气弥漫着凛冽的寒意,她下意识地紧了紧身上的大衣,抬头便见小区楼下停着的那辆黑色SUV,她身形微顿。
车旁靠着一个颀长身影,黑衣黑裤,要不是手上把玩的打火机不时擦出一抹火星,几乎要与黑夜融为一体。他另一手插在裤兜里,微低着头,若有所思。
许是察觉到那道注视的目光,厉冬侧头朝她看去,随即弯起唇角冲她招了招手:“过来。”
那架势,就像在招呼一条小狗。
纪稳稳有些不乐意,别扭地向前挪了几步,在距离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住。
厉冬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小情绪,迈开长腿几步走到她跟前,微俯下身,再开口带了几分谴责:“怎么?这才几天不见,都不知道喊人了?”
纪稳稳低头,半晌,总算不情不愿地喊了声“哥”,很小声,但对方显然是听见了。
厉冬满意地“嗯”了一声,又环视周围环境,跟她商量:“这地方太荒凉,你老是一个人回家不安全,要不——还是搬回去住?”
纪稳稳急忙辩解:“我也不是老加班,我自己会注意安全,而且这边离台里近,我上班方便!”
厉冬看着她,围巾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大眼睛,此刻正回视他,态度坚决。
气氛僵持数秒,最终厉冬似是妥协:“随你。”
他转身走回车旁,纪稳稳以为他这就生气了要走,也跟着上前,还想解释什么,却见厉冬拉开车门,拎出两个购物袋,不由分说递到她手里。
手上沉甸甸的,纪稳稳不用想也知道里头是什么,在她搬出来的这段时间,厉冬每周都会抽空过来看她,给她带些她之前爱吃的零食。
每次他都这样站在楼下等她,纪稳稳下班时间不固定,也不知他等了多久。
“进去吧,外头冷。”
厉冬催促她,也没有打算走,等着她先上楼。
他穿着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纪稳稳觉得他最近似乎瘦了些,面容一如既往的清俊,但是眉心难掩倦意。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医院值完24小时班……
“哥。”纪稳稳终是迟疑着回转身。
“嗯?”厉冬挑眉,等着她把话说完。
纪稳稳没再犹豫,语速甚至有些快:“你以后不用再来看我了,想吃的东西我自己会买,你不用像照顾小朋友一样照顾我。”
想到前几天跟的一个报道,纪稳稳又补充了句:“你自己注意休息,过劳,容易猝死。”
“像你这个年纪,真的要当心身体。”
说完,纪稳稳头也不回地跑了。
厉冬看着她身影消失,才回过神一般,猛地摔上车门,似是被气到:“行吧,长大了翅膀硬了。”
就不需要他这个哥哥了。
“还有,什么叫我这个年纪?”他翻下防眩镜,摸着自己的脸,“我有那么老吗?”
车子往市中心的方向驶去,留下一声叹息——“小白眼狼”!
另一边,室友徐妍从房间出来,看到纪稳稳对着茶几上两袋零食发呆。
她是纪稳稳在台里的同事,前段时间听说纪稳稳在找房子住,两个人便愉快地决定在附近合租。
“稳稳,我可真是太羡慕你了!”
纪稳稳被徐妍夸张的声音吓了一跳,才回过神来招呼她:“哦,你也可以一起吃啊。”
徐妍随手抓起一包薯片,“我羡慕的是这些吃的吗?哪买不到?!我羡慕的可是你有个对你这么好的哥哥!我也想要个……”
徐妍刻意停顿了下,声音故作娇嗲,拖长尾音说出最后两个字:“哥哥——”
“是吗。”纪稳稳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徐妍不知道她和厉冬的真实关系,这也难怪,纪稳稳对所有人都介绍厉冬是她的哥哥,可事实上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纪稳稳反省自己表现得是不是有点没良心,毕竟厉冬其实没有义务那样照顾她,还照顾了四年,对她是真的很不错。
如果不是当年厉冬向她伸出手,跟她说“让我做你的家人”,纪稳稳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独自面对这些时光。
2
厉冬找到纪稳稳是在四年前的元宵节,也是刘淑和走后的第一个七天,他先前被派往外地学习,回来得知消息便第一时间去了纪稳稳生活的小镇。
他照着地址找到那家小卖部,说是小卖部,其实只是一幢平房,在沿街开了个门,卷帘门半掩着,里面放着几个货架,基本上已经空了。
暮色时分,夕阳晕染天边,小卖部里面已是一片昏暗,厉冬正打算弯腰进去,却见里面出来一个人影,单薄纤瘦,手里抱着个篮子。
“抱歉,现在已经不营业了。”
她的声音沙哑,瘦削的脸上苍白没有血色,眼睛肿着,马尾扎得半高,一枚黑色的发卡上绑着白色蝴蝶结,按照镇上的习俗,头上戴着白色代表对逝者的缅怀。
“纪稳稳?”厉冬稍愣,很难将眼前人和几个月前神采飞扬的少女联系在一块。
纪稳稳这才抬头,她的目光黯淡,反应也慢了半拍,半晌才说出“厉医生”三个字。
安慰的话已经听得让人麻木,纪稳稳不去想厉冬找她的目的,她低头看了眼胸前抱着的篮子:“我要去给外婆放水灯,你要一起去吗?”
他们一前一后走到七里河畔,纪稳稳从篮子里拿出事先折好的水灯,花瓣形状,中间放着白色蜡烛。
厉冬掏出打火机,一手护着火苗,帮她点燃蜡烛,然后看着她一盏盏推入河中。
因为是元宵节,街上很热闹,少女孤寂的背影和这份喧嚣格格不入,她坐在石阶看着水灯逐渐漂远,思绪很空。
她的人生并不稳当,母亲纪娟17岁那年生下她,至于亲生父亲,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过。
“母亲”这两个字放在纪娟身上其实并不成立,在她那个年纪还承担不起照顾另一个小生命的责任,纪稳稳两岁之后,纪娟便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纪娟忍受不了未婚先孕招来的闲言碎语,她只身离开小镇到达另一个城市,决心开启新的生活。
纪稳稳可以说是外婆刘淑和一手拉扯大的,她开了一家小卖部,维持两个人的生活不算太艰苦。
刘淑和时常看着纪稳稳,发一会呆,然后感叹:“我没有教育好阿娟,所以稳稳,你是我应该承担的责任。”
不管是经济上还是精神方面,刘淑和对她毫无保留,纪稳稳的童年过得宽松而愉快,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别的小朋友有所不同。
可外婆总归是在一天天衰老,动辄腰酸背痛,家门口那片总是种满蔬果的空地逐渐荒废。
她不再骑着电动三轮车去进货,隔一段时间会有辆面包车过来给小卖部补货。
并且,这个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镇上超市的兴建,网购兴起,买东西越来越方便,小卖部成了可有可无的存在,门庭寥落。
18岁这年,纪稳稳考上全国重点大学,就在本市,离镇上才十几公里,也是她唯一的目标。
开学之后第一次见到开进学校的献血车,她参加了无偿献血,意外的是两个月后纪稳稳接到红十字会电话,她在献血的时候加入了中华骨髓库,一个在等待骨髓移植的男孩跟她初配成功。
想到可以挽救一个生命,纪稳稳没有拒绝的理由,原本担心外婆会顾虑她的身体而反对,可刘淑和只是告诉她:“这个事情你自己决定就好。”
“以后,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就好。”她又补充了句。
当时纪稳稳只沉浸在激动中,没有细想外婆这话语中的深意,也没有在意她脸上的怅然。
捐献的过程非常顺利,纪稳稳只休息了几天便重返学校,可等到寒假回家,却被告知刘淑和住院的消息,说是已经到最后阶段。
纪稳稳难以接受现实,而现实也没有给她太多缓冲的时间,不到一个月刘淑和便走了,弥留之际只是握着她的手,叹了一口气。
“他们说燃起水灯就可以给死去的人带去祝福,可以让灵魂安息,”不知过了多久,纪稳稳缓缓开口,“都是骗人的,我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切都是活着的人自我安慰罢了。”
厉冬站在她身后,他喉结滚了滚,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收紧,却是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
“外婆常说善有善报,我就经常做好事,就是想累积一点运气,换她长命百岁,可是……”
纪稳稳尽量使声音保持平静,可仍旧带了颤意,厉冬看着她将脸埋进双膝之间,肩膀不可抑制地颤动。
3
他突然就想起第一次见到纪稳稳的样子,巴掌大的脸蛋,那双眼睛大而纯澈,透露着涉世未深的懵懂。
他没有想过捐献者是这么一个小姑娘,听说要获得家属同意,她抿唇想了想,“我只有一个外婆,可以吗?”
之后他的认知不断被这个小姑娘刷新。
在医院的几年,他见惯人情世故,不少捐献者虽然初配成功,但是担心药物副作用、顾虑对自己身体的影响,最终还是退步,甚至有亲人之间见死不救,起初他们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可纪稳稳没有豪言壮语,却用行动证明自己的坚定,配合接受各种检查,到后来打“动员针”之后的不适,她没有表现出分毫,好像不愿给别人造成负担。
他莫名想起她抽血时候的样子,明明眉头已经拧成一团,还要故作轻松地咧开嘴角对人笑,她将脑袋偏向一边,又忍不住微微睁开眼,去看那枚埋进皮肉中的针头。
那个时候她是害怕的吧,先前的镇定让人忽略了她其实不过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
刘淑和的话还历历在耳,那时候她或许已经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她说:“原本我应该拿你姑妈家一笔钱,当作补偿也好,谢礼也罢,但是稳稳肯定不会同意,知道了她会生气,也会伤心。”
刘淑和顿了顿,再开口带了几分恳切的哀求:“以后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多多关照她,就算只是当作对她的谢意,行吗?”
厉冬不知道刘淑和为何唯独跟他说这样的话,也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总是抽空陪在纪稳稳左右,前前后后各个项目他都有参与,就给了她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
他承认,一开始是因为他是医生,生病的又是自己表弟,他理应多加照拂。可后来似乎并非只是出于对表弟的私心。
“我再没有家人了。”纪稳稳低低呢喃了一句。之前沉浸在外婆离世的悲伤中,这回像是终于想起自己的处境,更觉悲凉。
明明她的语气轻飘飘的没有分量,可这话落在厉冬耳中,像是无形中有只手重重揪了下他的心脏,推动着他向她走近。
“稳稳,”他说,“让我做你的家人,我会陪在你身边,你不会孤单。”
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安静下来,整整一周的时间,纪稳稳独自操办外婆的葬礼,听过各种各样的安慰,可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转过身看着厉冬,双眼还盛着盈盈水波,她迟疑着,不敢确定方才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厉冬又向前走了几步,向她伸出手,略微颔首,似是鼓励。
外界的嘈杂被他挡在身后,漆黑的眼眸带着真挚,像是某种蛊惑,纪稳稳站起身,伸出冰冷的手,放进那只宽大的手掌中。
他的手干燥温暖,那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这般的温暖,连带那颗麻木的心脏也渐渐回温。
纪稳稳还未从“家人”这两个字中回过神,厉冬就已开始行动,将她接到自己住处,他在市区有套两居室的房子,他把带卫生间的主卧腾给纪稳稳。
面对陌生的环境纪稳稳心里难免生出几分怯意,搬家那天厉冬看着站在电梯口踟蹰不前的小姑娘,他从口袋里摸了一支烟咬在嘴里,再开口带了几分吊儿郎当:
“说实话呢,你外婆临走之前,偷偷给了我一笔钱,让我好好照顾你,所以稳稳,这些都是你外婆的意思。”
纪稳稳将信将疑,她想起外婆说过,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善意,就像外婆说照顾她,也是出于几分私心,为了让自己的女儿少个拖累,没有牵绊地去追求自己的人生。
如果厉冬对她的善意也是事出有因,那么纪稳稳算是找到了一个平衡点,让她可以心安理得地住下来,不必独自面对镇上那间清冷破落的小平房。
她只在学校放假的时候回来住几天,厉冬工作很忙,两个人鲜少有接触。
纪稳稳见过厉冬工作时候的样子,严谨细致,生活中却很随意,在家做得最多的事情大概就是关着房门睡觉,似乎有永远补不完的觉。
偶尔,他会坐在客厅沙发上,开着电视当背景,打会手游。他不会去干涉纪稳稳,和她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
当然,纪稳稳更不敢主动去打扰他,这种相处模式反倒让纪稳稳感到轻松自在,好像只是多了一个合租室友。
厉冬对于她来说始终像个陌生人,他跟她之前在镇上见过的那些年轻人不一样,有种干净的气质,即使有时候透露几分随意,仍旧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后来纪稳稳不止一次想,如果不是他表弟生病,如果不是她恰好是那十万分之一的匹配者,他们的人生应该不会有任何交集。
4
纪娟的出现已是一个多月之后,她打电话给纪稳稳,将她约在学校旁边的咖啡店。
纪娟看着比同龄人还要年轻些,这说明这些年她过得还不错,只是看起来有些不自在。
“因为先前我跟你叔叔在国外,没能及时赶回来真是抱歉,让你独自承受那些……”
纪稳稳抬眸看她,她只想确认一件事:“你其实一直都有我的联系方式对不对?你只是不想跟我联系对吗?”
“稳稳……”纪娟在那道逼人的目光中低下头,语带哽咽,“你知道你叔叔他不知道我之前的事情,所以,不是很方便。”
“不是很方便”这几个字像是戳到纪稳稳某根神经,她看着那张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突然就笑了。
脸上还未褪去少女的青涩,她这样的表情,带着不可置信,还有几分嘲讽,让纪娟无所适从,她颤着手从包里掏出一张卡,推给纪稳稳。
“这几年小卖部生意不好,你外婆她也没什么积蓄,这张卡你拿着,这些年我偷偷攒了一些钱,你一个人,你一个人要照顾好自己。”
自始至终,没有问她一句过得好不好,没有过问她会不会孤独、会不会害怕。纪稳稳觉得自己真成了一个累赘,一个让人想要尽快打发的累赘。
她也不去看那张银行卡,猛地站起身:“不需要,谢谢。”
临走前她又万分肯定地告诉纪娟:“你就一个儿子,从来没有生过女儿!”
纪稳稳没有回头去看纪娟的反应,她一路狂奔,夏天的霓虹迅速倒退,她想把一切甩在脑后。
她从前真的以为自己和别的小朋友没有不同,上学后同学在作文里写《我的爸爸妈妈》,她便写《我的外婆》,她觉得这没有什么问题。
直到12岁那年,纪娟带着一个男人回来,手里还拉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
纪稳稳对纪娟基本没有印象,但是她听纪娟叫刘淑和“妈”,直觉告诉她那就是她只存在于外婆口中的亲妈,可纪稳稳喊不出口。
好在纪娟只跟男人介绍她是亲戚家的小孩,过来住几天。
纪稳稳没有太大的感觉,纪娟隔天就走了,她站在小卖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看着纪娟将小男孩抱在身上,亲昵地亲他圆鼓鼓的脸蛋,才后知后觉心里泛酸。
在12岁那年,纪稳稳终于意识到,她的人生其实一开始就是有缺憾的,比如家人,比如父母之爱,别人轻易得到的,她却难以企及。
刘淑和叹了口气,将站在门口愣神的小女孩搂进怀里:“可怜了我们稳稳,但是稳稳还有外婆。”
那个时候至少还有外婆的……
纪稳稳也不知自己跑了多久,她停下来,透过早已模糊的视线,看着眼前的高楼发怔。
纪娟的话还历历在耳,外婆的经济状况她隐约有所察觉,她或许只是想过来问明白,厉冬说的外婆给了他一笔钱,到底是不是真的。
厉冬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小姑娘坐在家门口,屈着腿,脸搁在膝盖上,似乎是睡着了,眉头还拧在一块,躬着身子,白色T恤下的脊椎骨节分明。
厉冬皱了皱眉,试着唤她:“稳稳?”
纪稳稳这才抬起头来,意识还不太清明,半眯着眼看着眼前居高临下、神色不虞的男人。
“我、我没带钥匙。”她忙站起身解释。
厉冬拿钥匙开锁,然后自顾自进了屋,自始至终绷着脸。
纪稳稳不知哪里惹到他不开心,便小心翼翼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
厉冬打开冰箱,扫视一圈,最终只拿了一瓶苏打水递过去:“你是准备在那站一夜吗?”
纪稳稳这才肯乖乖进门,换好鞋,又把门带上。
厉冬双手抱臂看着她,有些无名火,眉峰拧在一块的时候带了几分凌厉:“你就不知道给我打电话?要是我一晚上不回来,你就真准备在门口睡一夜?!”
纪稳稳摇摇头:“我没想到。”
厉冬叹了口气,声音依旧冷冰冰,语气好歹有所缓和:“晚饭吃了吗?不知道你要回来,家里好像没啥吃的,要不然去外面吃点?”
纪稳稳扫视房间,以往她每次回来,柜子里、冰箱里都会塞满吃的,现在柜子里跟她上次走的时候差不多,所以那些是厉冬知道她要回来才特意准备的吗?
像是突然有了些底气,纪稳稳不想再去问明白那件事,只急着确认:“你说的做我的家人是认真的吗?以后也不会变?”
你真的不会像外婆和纪娟那样抛下我吗?
——只是这一句纪稳稳强忍着,没有问出口。
厉冬这才觉察出她今晚的不对劲,看到她微红的眼眶,关切询问:“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就算我外婆没钱给你,我以后赚了钱也会给你。”她的声音稍显稚嫩,但却一字一句说得无比真挚。
厉冬被她绕得有点晕,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反应过来大概是自己的谎言已被拆穿。
他坐到沙发一角,与她平视,极有耐心地开导她:“我跟我表弟关系真的很不错,要不是你,那小孩大概现在不会这么活蹦乱跳。”
“你做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我,还有我们全家都要谢谢你,这是多少金钱都买不到的。你跟我表弟年纪差不多,我是真把你当成家人,就像,就像……”
厉冬挠了挠眼下的皮肤,努力寻找到一个合适的措辞,勉强找到两个字——“妹妹”!
下一秒,猝不及防地,他看着小姑娘扑进他怀里,撞得他身子往后一仰。
“哥哥。”
纪稳稳将脸埋进他胸膛,这声叫唤听起来闷闷的,之后眼泪鼻涕几乎浸湿了他的衣服,像是蓄积已久的情绪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哭得不能自已。
厉冬先前只是想着给先她一个容身处,并没有想过两个人要如何相处。“妹妹”这个词他信口拈来,因为那声“哥哥”,让他心里蓦地升腾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这么说来,以后就要以兄妹的名义相处……虽然说起来理所应当如此,可跟他预期的似乎不太一样,到底哪里有偏差,他也没来得及细想。
厉冬一时僵在那,最终伸手虚虚环抱住她,轻拍着背安抚,“嘿,医院回来还没洗澡,身上还挺脏的。”
纪稳稳嗅了嗅,淡淡的消毒药水的味道,闻起来很干净,她便没有撒手。
这大概是两个人为数不多的亲密接触,之后的相处,他们很有默契地保持分寸和距离,可是有些事情还是在悄然间发生改变。
5
俩人是以“兄妹”的名义热络起来的,即使不见面也会在